糖狗子

包门永存 是丘将军的狗 好丘李/包丘牌狗粮

【丘李|丘丘头的一点番外】关于丘哥一不小心变成黑恶势力头子这件事

正文在这

★一点点丘哥组织的补充。感觉正文结束在大雪拥吻就很好(呼应天水的离别),所以给这个真正的结局单独开了个番外

★正文偏原作向,因此用的李饼……番外嘛,出于本人的私心,全文人称直接用的李包

★神狄人物出场有。狄仁杰,前大理寺丞,现当朝宰相,是一个为了社稷愿意效忠于武皇的李唐派


丘大镲:我本意真的只是想让小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为这样,其实我可以狡辩。



◆◆◆

一年后。大理寺正卿厢房。


丘神纪从外头买了砚台进来,手腕上还挂着一包桂花酥。刚踏进一只脚,某前金吾卫大将军便敏锐地觉察到了屋子里的微妙气氛,再一探头——好家伙,死胖子搁这玩请君入瓮呢。

当是时,小小的厢房可谓好不热闹。大理寺少卿李包正缩着个脑袋乖巧端坐在蒲团上,大腿并齐,两个爪爪端正放在膝盖上。在他身侧是慈祥的正卿卢纳,再往右,笑眯眯的当朝宰相狄仁杰刚好煮开一壶茶,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


“老卢,瞧瞧!丽荷堂的桂花酥。”胖老头一捻胡须,爽朗地漏出几声大笑,“这东西不好买吧?今日我和元芳当真是来得巧极了。”


丘神纪让他笑得后颈发毛,一股没来由的寒意自脚跟一路蹿上至脑壳,直给他惊得抖了一抖。

想来也是奇了怪了,现场明明生着炉子,还煮了壶冒青气的新茶,眼前两个胖老头正谈笑风生,这和谐温馨的一幕偏偏让丘神纪没来由联想到小时候被父亲黑下脸喊进祠堂的光景。深呼吸一口气后他故作镇定地环顾四周:空位置只剩下卢纳和狄仁杰中间的那一个——大概是专登留给他的,青灰色的蒲团上还放了个烫好的青瓷茶杯。


然而这位李少卿名义上的护卫脸皮够厚,腆个脸,衣摆一扫直接一屁股在李包边上的地板上坐下了。抬眼见到对方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糕点,下意识便将油纸包往怀里拢了一拢——这桂花酥是真不好买,一人限购六个,回来的路上他一早将份额分配好了,李包四个,他一个,陈拾一个——为此他甚至排了两天两夜的长队,一点都不乐意见者有份。


不过丘神纪还是没料到当朝宰相耍赖皮的能力:缩起手腕的刹那,狄仁杰身后的千牛卫将军已经疾步上前,劈手将那包好东西从他手中夺了下来。


“回禀大人,还真是桂花酥!卑职前几日排了好久都没买到呢。”


一卢一狄两只老狐狸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李包一颗脑袋埋得更低了,像个小鹌鹑。


你他妈的……

叫人平白夺食的丘神纪正欲发作,抬头一见李包这副心虚到闷屁不敢放的模样,顿时有些不解。他狐疑地歪了歪脑袋,突然一个支棱暗道了句糟糕。

几乎同一时刻他便想通了这狡猾的狸子心虚的缘由:前两日宫中闹出命案,他忙着排队并无不在场证明,不愿节外生枝的李包于是对着奉命调查的狄仁杰信誓旦旦亲口作证,“大镲这些日子一直同我在一处,寸步不离”。


念及此,丘神纪一时间也心虚起来,绞着袖口瘪瘪挤近李包身侧,一颗怂蘑菇瞬间变成俩。这是他自复活后难得认怂的时候:一是因为这笑眯眯的胖老头姑且算个愿意庇护李包的李唐派,二是因为他是真打不过某个检校千牛卫大将军。


好在狄仁杰还是惯例那副人畜无赖慈祥老先生的样子,悠悠扫过眼丘神纪冷面冷眼的表情,轻笑一声,像是完全没被这杀神打扰到聊天的兴致。在和李元芳一人一个瓜分了本属于李包的糕点后,他捻把胡须添了些茶水,继续和卢纳絮叨起日常的话题。


桂花的香气让热气激了一激,瞬间溢得满屋子都是。


“真想不到来做个客还能吃到这好东西。”老头儿说得悠哉,“谢过李少卿,我和元芳姑且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丘神纪敢怒不敢言。杀人犯法,打人有罪,他想,捏紧了拳头试图强行开解:不就是费劲心思买到的桂花酥让人抢劫了么?糕点可以再买,在这节骨眼上让死老头一锅端了他的组织,那可真是亏大发了——想来狄仁杰这老狐狸便是拿捏了自己这一点,才会挑着太平观采购原材料的关键时期,专登跑来这大理寺光明正大抢小朋友的点心吃。


天授三年,朝中一股新的势力兴起。一只曾高高翱翔于九天的鲲鹏,哪怕是折了翅膀坠落到泥地上,也定是没可能屈尊当只寻常的雀鸟的。


在这一年间,丘神纪用新的身份重新笼络了旧部,初初建立起一方立场不明、专用于收集情报的组织。

当初和李包谈及未来自己去留问题的时候,丘神纪曾一连数日留宿在少卿厢房,也便因此留意到每日惯例送至门前的那一盏药。相认后的李包一改平日那幅“成年人不怕苦药”的镇定神情,哀叹着,哆嗦着腮帮黄连似的喝下去,一整个苦得呲牙裂嘴、急急就要往嘴里塞糖。


丘神纪见状有些在意:“这药要是断了一时,会发生什么事?”

“会失去理智,然后猫化闹遍整个大理寺。”李包撇嘴,含着糖块含混地回答,“再有下次可真糟糕了。毕竟某个一个肘击就能把失控状态的李饼制服的大将军已经不在金吾卫供职了嘛。”


丘神纪闻言凝重下脸色,开始疑心这看似救命的药里是否被加进了致瘾的烈性原料。李包熟稔喝药的举动亦让他担忧起来。他望向空掉的药碗,心中依稀有了新的考量:太平观的例行供应向来只有一坛,一次一个月的用量,这就意味着平阳郡王根本没办法脱离朝廷的掌控,即使侥幸出京逃亡他处,最多也坚持不过一个半月。


他妈的,武明空。他咬牙愤恨地想:老妖婆,坏种,迟早让一枝花断了你的血。


甩掉家族和职责加诸于身上的锁链后丘神纪开始越来越熟练地骂出脏话。偶尔跟着陈拾上街采购、遇上争执中的市井商户蹦出一两句精妙的粗鄙烂词,他还会特意翻出小本子记录下来以丰富自个儿的脏话储备量。现如今念及昔日的挚友竟让那妖后牵制至此,丘神纪一时恨自心头起,阴沉下脸色、额头青筋乱跳。


此事既涉及李包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只是自己一介武将,对药物方面的研究根本一窍不通,而他生前构建起的情报网也仅是渗透在禁军和弹劾他的文臣内——想要彻底打碎李包身上的这根镣铐,很显然他需要一个梅花内卫那样完全听命于自己的组织,以及一张比当年的蛇灵更加无往不在的情报网络,为他未来要做的事提前留好后手。


“太稀奇了,左金吾卫大将军做事前居然会给自己留后路了!”

听完丘神纪想法的李包当即神情浮夸地叫唤起来,松开把玩着的头发又摸索着去捉对方的手,抓过来扣在掌心作审讯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认识的丘神纪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贼人,还不赶紧把那个行事偏激到一点退路不留的丘神纪还给我。”


丘神纪无奈苦笑。他看向李包佯作质问却不带任何怨怼情绪的脸,心知当下的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自从和李包成为命运共同体后他便改了不少生前的行事作风——毕竟当今往后他所效忠的上位者都将只会是平阳郡王一个,而和平阳郡王表明忠诚并不需要屠城那类残忍的手段。

眼下他只能自认理亏,任凭小家伙坏心眼地继续说出些半取笑半调情的诨话。李包空出的手便去摸他的腿,撩开衣摆肆无忌惮地摸索下去,很快便让忍无可忍的丘神纪扣着手腕压在屏风上,一手限制住动作,另一只手绕过脖颈熟稔地掐住后颈柔软的皮毛。那一处是有些敏感的地方,出于生理反应、让人掐住了就会不自觉地张开嘴。李少卿那张得理不饶人、不得理照样不饶人的嘴于是很快让一个吻堵了个结实,再也没办法胡说了。


……


“该说不说,这大理寺可真是个好地方。前有天水郡王坐镇,现如今又添了个金吾卫大将军。老卢啊,你这个当一把手的福气不浅呐。”


出神间狄仁杰已经倒上新茶,悠悠换了个话题。一盏冒着绿气的茶被推到了丘神纪跟前。丘神纪礼貌接过,平静正对上狄仁杰意味深长的眼睛,客套性道了个谢。


“该说真不愧是曾经的护国大将军么?短短一年时间,便能让这股藏在朝廷浑水后头的势力壮大至此……尤其是情报网方面,和当年的蛇灵相比、真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并没有任何讽刺之意。狄仁杰笑起来,面上依然那副唠家常般气定神闲的气派,像是和老友调侃着对方不怎么好管的儿子。


“听说这几个月大理寺的结案率可是高了不少,多少狡猾的陈年案犯都让你们缉捕归案了……对了,前些日子是不是还有几个死不悔改企图谋害少卿的恶徒让人剥光了衣服挂在城楼上?”

他顿了顿,语气颇似感慨,“真好。现如今李少卿查案没了后顾之忧,你这老东西姑且也算是多了个儿子……欸,说到老来得子这事,早几年我也是出于些机缘巧合才有了如燕这个侄女。今早出门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和元芳闹的什么脾气,一张小嘴撅得比天高,一口一个生分的‘李大人’——诶哟,忘了!你家这位也是李大人!”


“吵架置气是正常的嘛,”卢纳笑呵呵灌下一口茶,“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更何况这世上那么多是非对错,谁又说得清呢?”

狄仁杰点头表示认可,话锋一转突然定眼看向丘神纪的方向,正色道:“凡事确实没有绝对的对错。有些时候,有些事,出发点是好的,然而势力壮大起来后很多东西就变得不可控了。野心和初心,说到底——”

他颇似别有深意地止了话头,食指一指胸口的位置,笑而不语。


一盏茶杯在桌案上毫不客气地嗑了一下。


丘神纪似乎有点会错了意思,冷下脸直言不讳:“前几日宫中的命案不是我做的。不过多说无益,事到如今……看样子你是打算为了皇帝对我下手了。”

“不是这样的,丘护卫,其实……”

李包着急打断,却让丘神纪瞬间严肃起来的神情勒住了嘴。“倘若我的势力真到了让你忌惮的程度,不如直说。何必拐着弯挑拨我和李大人之间的感情。”


现场瞬间陷入死一样的僵滞气氛。


短暂的沉默后,丘神纪挺直了腰背笃定出声,每个字都像是往铜柱上斩进一块钉,“我对郡王大人,从无二心。光就这一点,就算写进国法也绝不为过。”


大惊失色的李包一口茶水就差喷了出来。


这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意外了。两只老狐狸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当即露出个“看破不说破”的笑。

门外偷听的人影开始攒动。李包顿时尴尬地想死,赶紧抓了把丘神纪的袖口低声提醒:“狄阁老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他是让你在行事前想想现在的身份,想想……额,想想在家等你回来的我,别做出让我担心的事。”


李元芳则故意提高音量,接着往后补充了一句:“大人的意思是,你现在姑且算是大理寺的人,行事到底不能太乖张。你这趁机表白,确实是有些卑鄙了。”


丘神纪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好看。


“国法可不管你这事。既然跟了李饼,多少还是得跟他学些法律。”狄仁杰轻哼一声,悠悠道,“敌友不分,肆意行事,看样子光是砍头还不够教训。好在笼络人心方面倒还有些真本事,不然也不至于发展出那么多忠心的部下,肝脑涂地地替你办事。”


“没有。”丘神纪怂起来,语毕立刻觉得这么说很有嘴硬的意思,赶紧换了个说辞,“不敢。”


见对方依旧冷笑不语,向来骨头比铁硬的男人难得像只让人当头泼了瓢冷水的狗,怂极了。他缩缩脖子,下意识就要望向李包求助:当护国大将军的时候他就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更不擅长维护自己,因此在对付政敌的弹劾上从来只考虑宰了对方这个选项。

然而在三司会审中尚且能和来俊臣吵得五五开的李少卿到底在资历跟前败下阵来,维护没几句便让对面全面碾压过来的气势压没了底气。两个人于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般双双换上副乖巧的姿态,虚心听教,认错态度良好——虽然不一定改。


“欸——你们两个不要紧张嘛,我也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毕竟凉州那么远的地方,谁能想到竟连驻守要塞的将军都是你的人。”狄仁杰摸着胡子大笑,“大镲啊,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老夫一把年纪了,多少也能长点见识。”

老狐狸别有用意停顿了下,复又往下接了句:“据我所知,就连太平观都有不少你的眼线……这就有意思了,按理说公主和王孝杰的部下,心智多少要比常人更坚定些。你一个已死之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策反一个是一个的呢?”


“很简单。这东西就和带兵打仗一样,御人之术,最重要的是能够服众。”

丘神纪坐得端正,说得真诚,面不改色地扯起瞎话,“想必是我的理念与他们不谋而合,再加上天水郡王的威信,自然是会有人追随的。”


当然这是可以直说的部分。

他没敢说,那些个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却没能成功策反的人其实都让他给宰了;他自然也不乐意说,太平观那几位死心塌地替组织做事的女医官压根就不是冲着他来的。当时道观意外失火,朗百灵策马长枪奉命救人,事后吞吞吐吐和他报道:“将军,我好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那时候的丘神纪正想着如何让心腹潜入道观一事,简单嗯了一声,还以为是信物令牌一类。

朗百灵又说:“属下办事不力,本想趁乱拿到药方,然而还是让人发现了……不过那几个医官似乎无意揭发,反而主动写了方子给我……就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丘神纪闻言蹙眉。他其实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但觉得在太平观工作的大都是公主的亲信,应该不至于那么没节操。

“她们想约我吃个饭。”朗百灵深吸一口气,大声坦白,“属下认为这是策反她们的好机会,可以一试……就是,不知怎么做才好。”


你正常表现就行。丘神纪无语地想。


事实上这一招在用熟后就变得相当好用——某种意义上和来俊臣的罗织是同样的原理,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一十六。熟练利用自身的魅力在丘神纪看来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略微用些美人计蛊得深富魅力的部下死心塌地追随于他,再让这群部下发展出更多忠诚的部下,这便是他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构建出大周最强大的情报网络的理论依据了。


不过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在狄仁杰面前似乎行不通。老狐狸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盯得丘神纪密密起了一身白毛汗。


李包对此却深以为然。作为其人格魅力的首位受害者,他可是太早见识过丘神纪温和而真诚的那一套,完全能够理解那些旧部的忠心。坚忍,帅气,习武之人特有的安全感再配上救命之恩,丘神纪招揽自己人的手段放在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小鬼身上几乎都是一击必杀的效果——特别是那个组织里负责研究药理的小药师,每每见着丘神纪过去询问药物的进度,两个眼睛都像吞下银河似的亮晶晶的。


时间倒回半年前的平阳郡。


丘神纪借着难得的休沐带李包故地重游。平阳郡王“遇刺”后,王府便闲置了下来,多年间未有人造访。李包推开大门,一时意外于这地方竟让有心之人打理得干净而妥帖——想也知道是谁。正堂里端正摆放起的平阳郡王的灵位前,一束干掉的山茶,一包去年忌日的前一天生产出的点心。

“你年年都过来这里祭拜我吗?”他故作遗憾地打趣,“院子里的槐树下有长年累月焚烧书信的痕迹。真可惜,怕是得等我百年后去到地府才能看到了。”


丘神纪尴尬地咳嗽一声。王府中专登养来看门的大黄狗闻声跑来,让主子借口放风赶紧牵去后山撒尿了。

好巧不巧,就是这么个遛狗的功夫,歪打误撞竟让丘神纪救下个失足摔下悬崖的小药师。这之后带回王府休养期间他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总之这样一个避世不出的隐居之人自此便心甘情愿替他做事了。


坦白讲,这事任谁听去了都会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落在李包和朗百灵耳朵中,除了点头表示认可,还是点头。


“郡王大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丘神纪说这话的时候,上身微微前倾,漂亮的眉峰同时蹙起,显出极专注又真诚的样子。这个表情出现在丘神纪脸上素来是件很要命的事——小药师登时红透了一张脸,噎了一下慌忙用力点头,当晚便跟打了鸡血似的抱了半屋子的药书出来。

两个月后,一丸小小的红色丹药便送到了李包面前。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颇有自信的药师得戚地一昂脑袋:“吃了这个就不必再用太平观的药物维持理性了。至于让你恢复到人形的药得再给我些时间,医书上现有的方子太少,公主的制药思路又太过偏激。我记得西域的医书上似乎有些可行的法子……至于找寻原料的事,就麻烦将军的部下多多上心了。”


“好。”丘神纪闻言露出一个浅笑,“我就知道,你最信得过了。”

这话说得真诚。想也知道,这一下立刻便叫药师结巴起来,慌里慌张支吾出些许自谦的话,而后绞紧袖口垂下头去,飞快吐出句“看我的吧”、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


所以说,当年在天水王府,六哥能够对着这样一张脸不为所动,当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李包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面上笑意更盛。转头对上狄仁杰那副“你觉得我会信吗”的狐疑神情,心想这老头若是再追问下去,他可真得当着头儿的面搬出“你自己桃李满天下,去到一个地方策反一波对立阵营的人。丘护卫的魅力才不比你差劲,会被他迷倒也是人之常情”撒泼耍赖皮了。


丘护卫这么完美的男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他想,当大将军也好,当组织的首领也好,无论做什么都好有魅力——就连干那事的时候都是那么有耐心,又温柔,又持久,结实的臂膀撑开抵在头两侧,雪白的头发便垂下来,胸口敷着一层薄汗。银亮的月光下,整个人就跟礁石上的鲛人似的闪闪发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丘神纪起名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前有蛇灵、铁手团,再不济还有个乌云神教,而他非要给自己的组织取名飞天狗狗教,干部代号一律用的什么“小黄”、“大壮”、“花花”,听上去就不是特别正经。


狄仁杰结束了叙旧,起身正准备告辞。临行前他似是意味深长望了丘神纪一眼,最终没有说话。

平心而论,丘神纪生前的所作所为让他作为一国之宰辅,并不能全然放心他任意行事:今日之行,一为试探,二为敲打,意外之喜则是那两块走关系都难买到的桂花酥。而此人今日的言行和所为,莽撞是莽撞了些,倒是意外教他放下一颗心——或许真就像元芳说的那样,“会为了爱人的正义和理想弃暗投明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又敢有什么坏心思呢?”


眼下刚过九月,暑气初散。即将进入宵禁的洛阳城笼罩于落日赤红色的光辉之下,流云容容,天朗气清。


狄仁杰走出大理寺的正门,恰遇上一对松枝似的白鹤自青空掠过。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臣了,他眯起眼,最终也只见得两道羽毛似的白痕倏一下消散在天肆交接的地方,再不可见。

这类禽鸟结伴同行的并不多见。多年前为了查案借道天水的时候,他倒是有见过一只紫啸鸫连同一只乌鸫互相梳毛于枝头之上,一大一小,耳鬓厮磨过后又相互依偎,煞是可爱。


这位武周朝的宰相于是笑起来。老头儿咂了嘴口腔中桂花的甜气,将一纸“边境一切安好”的密信递交到了武明空派来接应的内卫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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